重新学习如何撒尿

坦白:我唯一的孩子出生后不久，我就开始尿裤子了。打喷嚏、咳嗽、慢跑和开合跳后，我都会咯吱咯吱响。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年。

那只是一点薄雾，所以我不认为有什么大不了的——当然，没人知道。再说，我有更重要的事要担心。(比如我的孩子。)一个把换洗的内衣塞进我的钱包里万一有人开了个大玩笑，我最喜欢的牛仔裤洗得太多，偶尔被弄湿:我以为这只是女人不得不忍受的另一件事——做母亲的代价。我害怕成为一个麻烦或者需要做手术，所以我推迟了好几年才寻求帮助。

但是我的五岁的儿子说我身上有一股尿骚味一开始，我试图辩解说别人不可能知道——我儿子不懂私人空间。但不久之后，我丈夫不好意思地问我，在坐在我们的新沙发上之前，能不能放下一条毛巾。那又是什么?他不好意思开口，但沙发花了很多钱，他不想让它闻起来像小便。于是我坐在地板上。然后他把他正在看的报纸扔给我，问我能不能把报纸塞到我身下，这样地毯就不用铺了。因此，多年来，我在晚宴上偷偷摸摸地闻自己的气味，不愿去蹦床，于是我打电话给我的医生。

她没有拐弯抹角。“在这个时代，女人不需要那样生活，”她说，并把我介绍给国内一位顶尖的专家。

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一件非常令人难堪的事:那一天剥夺了我仅存的尊严，但也给了我十倍的尊严。一天之内，我就从臭气熏天的猫窝变成了一个全新的女人。为了这个，我愿意再来一次，所以我才跟你分享这些潮湿的细节。如果你像我一样，你可能只需要一天的羞辱来清理你的膀胱。

你可能也需要重新学习如何撒尿。

我飘着膀胱去赴约，膀胱里装着他们要求的10杯水。一位名叫凯伦的贴心护士向我保证，检查会非常彻底。这很好，我想。能有多糟糕呢?

我回答了64个关于小便习惯的问题:“多久一次?”紧急吗?它是运球还是溪流?当你完成后，还会喷出一点吗?如果你遇到交通堵塞，你会在座位上撒尿吗?”卡伦讲了我的家庭“尿尿故事”，给了我两件长袍，蓝色面向后，黄色面向前。我准备好了。

接着，医生带着一群医学生来了，他长得像极了我父亲。他会大声问问题，他们会大声说出答案。我在居民中寻找朋友或盟友。没有人有眼神交流。

医生告诉我怎么坐，拍拍我的背，把奇怪的仪器放进我体内，让我咳嗽。他一边向随行人员提问，一边若无其事地把手指伸进我的肛门。居民们热情地点了点头。当他的手指卡在我拼命嘎吱作响的底盘上时，他给了我一个相当于竖起大拇指的眼神。离开时，他说了句“还不错”。

然后，我被指示站在一张床单上咳嗽，而医生则蹲下来检查我的下体是否有令人讨厌的点滴。我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泡沫塑料杯温水，然而，我的膀胱仍然不够满，无法进行正确的读数。水越多，越不舒服。

过了好久，我才得以大小便，转身去找洗手间。我先前那位和蔼可亲的护士凯伦粗暴地指了指房间中央的一个便盆。我坐在马桶上放了个屁。当我释放出几个小时以来一直努力控制的咸水时，演播室的观众们发出了一阵欢呼。我试着擦身，但还没来得及，那只巨大的塑料量杯就从我两腿之间被突然拉了出来。当我的尿液溅出大约400毫升的水时，护士凯伦眯着眼睛阅读并记录这些数字。

大家交换了一下目光。我是否不知不觉地加入了某种奇怪的行为艺术?他们把我引到椅子上，把我的脚放在马镫上。小野洋子每天就是这样开始的吗?护士卡伦插入导管，又有80毫升的水流出来。医生和他的住院医生小组离开了——等候室里挤满了和我一样的大小便的妇女。

现在只剩我和凯伦了。我们分享了我们在哪里长大的故事。我告诉她我是一个昏厥者，她说:“这里没有人会晕倒。”她拿出一盘滚轴的乐器，有点像柯南伯格的东西形象和拿起一个不适合开酒的卷曲工具。我晕倒了。

这就是真正有趣的地方。我仍然站着，双腿牢牢地夹在马镫上，我开始侧身摔倒。我的新朋友凯伦飞快地跳到我身上。这一点也不性感。随着房间的剧烈旋转，导管晃来晃去。“我告诉他们要在这些床上装护栏!”她喊道。“等等!”

我什么也没说。我看到了黑色。我觉得我要吐了。她又喊了起来。“好的，我们知道了。别动，好吗?我要去那按钮。”

她把腿向后一甩，抓住墙上的一个钮扣。她几乎按了一下，但没有完全按下去。她转过身来对着我。“好吧，我需要你的帮助，”她说。”好吗?你能帮我吗?”

我想我可能在她医院的衣服上哼了一声，笑了笑，放屁了。梅瑞狄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实习医生格蕾．她用一只手托住我的胸膛，让我的胯部抵住她的膝盖，然后纵身一跃。这不是芭蕾，但凯伦完成了任务。她按下底座上的一个大按钮，把电话听筒从摇篮上撞了下来。

“225房间!她喊道。“我晕倒了!”

她倒在我身上，筋疲力尽。几秒钟后，房间里似乎挤满了20个人，他们给我送水、量血压、扶我起来。门戏剧性地打开了，医生回来了，他的白大褂飞快地追上了他。“我听说你在这里遇到了一些麻烦，”他说。“你现在不需要晕倒吧?”这可不好受。”

然后他做了所有凯伦准备做的事用她那奇形怪状的土豆削皮器，苹果皮和阴道大小的园艺工具。我抬头盯着刨花板天花板上的点点滴滴，希望一切很快就能结束。他们一进来就走了——除了凯伦，她叫我穿好衣服，带我去了医生的办公室。

这个家伙。这个可爱的家伙整天看着女人的阴道，看有没有点滴，听有多少次，多久一次。我等待着我需要做手术来修复我的脱垂膀胱的消息。

他笑了，摇了摇头。“不，不，你有所谓的‘忙碌妈咪综合症’”他说。“你不是第一个，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你的膀胱撑得太紧了。当它满了的时候你感觉不到，所以你就一直抱着，因为你觉得你不需要再去了。我要再教你一遍怎么上厕所。给妈妈上厕所。你能遵守排尿时间表吗?把我让你喝的水都喝了，每小时去一次洗手间，你必须加倍空虚。”

“原谅?”

“小便，然后站在马桶上，轻轻推一下，就像这样。(他站起来示范，然后拉着我的手，好让我跟他站在一起。)(我们都坐了下来)“双重无效。”理解吗?(他满脸都笑了，直到我点了点头。)“最终，你的膀胱会缩小，然后你就能感觉到什么时候又满了。”那不是很好吗?就是这样。去吃点东西吧——你看起来很累。”

我回到候诊室，希望我不需要再预约了。已经过去五个小时了。没有手术。我的膀胱过度伸展了就像我一样。我一直推迟去洗手间，就像我一直推迟去看医生一样，现在我正在重新学习如何去洗手间。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发生的?也许就像我在教孩子如厕一样，我自己也没有训练。我已经忘记了如何真正照顾好自己。花了很多时间、意见和工具来提醒我，我实际上是母亲等式的一部分。如果我坏了，剩下的也会坏。

秘书向我挥了挥手，我就可以走了，但当我等着登上繁忙的电梯时，我感到有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。是凯伦。她的脸——我近距离看到的那张，满是恐惧的脸——紧绷着，充满歉意。我宽慰地对她笑了笑，表示感谢。

“呃，我需要你回来一会儿，”她说。她把目光移开，开始走回房间，回过头来检查我是否在跟踪她。她在我身后关上了门，紧张地笑了。“我，呃，我忘了一些东西，”她说。

“你想再做一次测试吗?”我问。“我以为我们结束了。”

“我只是忘记了一些东西....”

她盯着我劳累过度的胯部，用手比划了一下，然后用头比划了一下。“我真的很抱歉，”她说。“这种情况有时会发生。”

我盯着她看，慢慢明白了她的沉默。我脱下外套，把它放在她的桌子上。她转过身来，递给我一件崭新的黄蓝相间的长袍。我摇了摇头。“不，我不想再骄傲了。”

我开始解开我的裤子。“我的谦虚现在已经死了，”我说，我靠在她的桌子上，盯着与眼睛平齐的特百惠容器，想知道她是否正在吃一顿充满谷蛋白的晚餐。这可能是藜麦，我想，当我感觉到她的部分我的屁股脸颊，取出一些粘性监视器，也许是一块软橡胶从导管。我不能确定，因为我已经不在乎了。

带着最后一点干瘪的尊严，凯伦陪我走到电梯前，我们目光相接。“有些病人带着门奖回家，”她笑着说，感谢我没有生气。她也度过了艰难的一天。

肖莎娜·斯珀林是一名卡通配音演员，有时也是电视编剧/剧作家，也是一个政治动机的儿童摇滚乐队的创始人。她又恢复了坐沙发的特权。

本文最初于2017年10月在线发布。